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葛长益

这一晚的考证,距离上一次只隔了两天。大伙接着之前的话题畅所欲言。

姚桃还是以书为据,她翻到第三十二回《诉肺腑心迷活宝玉,含耻辱情烈死金钏》:“花袭人请史湘云帮忙做鞋子,史湘云明知袭人是替宝玉做的,却偏说:‘既这么说,我就替你做了罢。只是一件,你的我才作,别人的我可不能。’这段话可以看出袭人的脚与宝玉的脚大小是差不多的,否则绝不会这样说,对吧。这个细节从侧面说出一个什么样的事实?”

苏生立:“是说袭人没有缠脚呗。”

姚桃得意起来:“对呀!清朝统治者极力反对女子缠足,曾于顺治二年、康熙元年下诏严禁,‘违者罪其父母’。请注意,清初严刑竣法‘留发不留头’,对禁止缠足是起了一定作用的。《红楼梦》中的女子是天足便不奇怪。”

“对!”苏生立赞同,又举实证:“王熙凤肯定没有缠足。书中写贾琏与鲍二家的偷情,凤姐一脚踢开房门,如果是三寸金莲,难有如此动作;贾琏借酒撒疯,仗剑追杀凤姐,凤姐一路跑至贾母处,若是小脚颤颤巍巍,能跑得起来?”

修子娟也答话补充:“这样说那就多了:宝钗扑蝶穿花拂柳,湘云园中健步如飞,哪里有缠足之态?”

姚桃:“有人说她们的原型是满人不用缠足。那好,我们接着往下说:‘禁令’是一个缠足空窗期,只有短短的24年时间。因为已成了社会顽疾,缠足随后又死灰复燃。清廷在康熙七年(年)准大臣王熙奏请开禁,于是不但汉族女子公然缠足,而且旗人女子也争先恐后地效仿,使‘缠足运动’登峰造极。所不同的是八旗女子把脚缠得瘦削如刃,故名‘刀条儿’。由于坏了祖上的规矩,乾隆曾多次降旨严责,不许旗人女子缠足,可结果是梁山军师——无(吴)用!”

“说得好!乾隆多次降旨严责,证明此风禁而不止。更是证明了《红楼梦》中女子天足不可能出现在乾隆朝。”江安澜分析道:“如果清初的人写作《红楼梦》,遇上朝廷禁止缠足时段,24年虽然不长,但写少女时的宝钗、袭人及其他女孩是天足便顺理成章。这个细节,不仅是对曹雪芹乾隆年间写作《红楼梦》的否定,也提供了写作背景是清朝初期的有力证据。”

修子娟:“还有一点,或许可以从一个侧面说明《红楼梦》创作时间。”

江安澜:“子娟姐,您说说看。”

修子娟眼睛盯着苏生立,似在征询:“甲戌本《脂砚斋重评石头记》第六回《贾宝玉初试云雨情刘姥姥一进荣国府》中,在‘刘姥姥’仨字出现于书中之处的下方有夹批道:‘音老,出《偕声字笺》。’我检索了《谐声品字笺》,确实发现收录有‘姥’字。在戊集十一‘姥’字项下注云:‘姥,老母也,今江北变作老音,呼外祖母为姥,等之外婆也。”

苏生立没有悟过来,有些懵懂:“您说这些是想说明什么?为什么用《谐声品字笺》而不用《康熙字典》?要知道,《康熙字典》收录五万余汉字,直到今天也不失为一部权威的大字典!”

修子娟放心了,苏生立的疑问正说明自己提出的问题靠谱:“所以啊,我提这个或许能证明著作年代。你们看噢,脂砚斋不用《康熙字典》而偏偏用吳语方言字典《谐声品字笺》作注,说明《红楼梦》创作时期,《康熙字典》还没有被文人士大夫在日常生活中普遍使用,甚至很可能尚未问世。《谐声品字笺》成书于康熙十六年(),《康熙字典》成书于康熙五十五年(),二者相差了几近四十年,《红楼梦》的这个注释有可能在这个时间段以内。”

江安澜若有所思,点头又摇头:“猜测的成分高了一些,再找更加有说服力的证据。”

“还有一个现象无法理解。瓷器,是日常生活常用品,也是《红楼梦》中的重要道具,第三回、二十七回、四十回、四十一回、四十四回里都曾写到。《红楼梦大辞典》告诉人们,这些瓷器包括觚、花囊、土定瓶、小盖碗、脱胎填白盖碗、瓷盒等,分别来自汝窑、成窑、官窑、宣窑。注意,这些无一例外都是明代产品,而中国历史上瓷器水平最高的康熙、雍正、乾隆时期的瓷器却一件也没有,这无论如何都是说不过去的。”苏生立似乎在为康乾瓷器鸣不平:“只有一种情况可以解释,作者写作《红楼梦》时,更好的瓷器还没有出现!”

“好的,还有别的什么吗?”江安澜未置可否,停下手里记录的笔,继续征询其它证据。

修子娟对《红楼梦》中的服饰极为欣赏,每每看到这类文字都流连再三,有些干脆背了下来:“书中对人物装束的描写,也是作者生活时代的重要依据。你们看王熙凤:‘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,綰着朝阳五凤挂珠钗;项上带着赤金盘螭缨络圈;裙边系着豆绿宫绦,双衡比目玖瑰佩;身上穿着缕金百蝶穿花大红洋缎窄褃袄,外罩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;下着翡翠撤花洋绉裙’……”

“好了,好了!”姚桃笑出了声:“你在说相声的‘贯口’哪,这么绕人。”

修子娟不理睬她,继续说道:“如此过细的描写非亲眼所见是写不出来的。其他如宝玉、黛玉、宝钗、老爷、管家、丫环、婆子各式人等的服饰均有精细的描述,而且各有各的特色。《红楼梦》作者应该在明代生活过较长时间,亲眼看到人们穿戴,才能写出如此传神的文字。”

“这样,《红楼梦》作者生活在康熙时期应该不会错。”

“对的,若是到了百年之后的乾隆时期,作者再怎么有才,也难逼真到这种程度。”

你一言,我一语,都说服饰应该是作者生活年代的有力证明。

“我这里有一条旁证:我看到过标明‘雍正甲寅年’仲夏桐峯外史谨序的《何必西厢》。这部雍正十二年(年)出版的吴语弹词第三十六回中有‘好似金瓶梅红楼梦笔仗,不合演义弹词体例’和‘到底可真像金瓶梅红楼梦?在下自己不知。’《金瓶梅》尽人皆知是一部小说,与《金瓶梅》相提并论的《红楼梦》是什么呢?”苏生立喃喃自语。

姚桃持肯定观点:“雍正十二年出版的《何必西厢》提及红楼梦,这不就可以证明《红楼梦》成书于雍正十二年之前么?”

江安澜和修子娟几乎同时开口说:“不能吧,《何必西厢》提及的红楼梦是什么作品难以断定,与我们讨论的《石头记》‘红楼梦’不好等同。且搁置吧。”

姚桃不服,边说边翻开手中的《脂砚斋重评石头记甲戌本》第十三回:“请看这里有一批语——‘语语见道,字字伤心,读此一段,几不知此身为何物矣!松斋’;在另外一个版本的《石头记》上也有一段眉批——‘松斋云:好笔力。此方是文字佳处’。写这两条批语的‘松斋’是谁呢?”

其他三人没有接触过这些资料,无法回答,便静静等她的下文。可姚桃不着急,慢条斯理地翻开一本雕版印刷的古籍:“你们请看《楝亭诗抄》,这卷二中有一首诗《虎丘雪霁追和芷园看菊韵寄松斋大兄筠石二弟》。”

修子娟反应过来了:“《楝亭诗抄》不是曹寅的诗集么?我们雕版刻印社出版过。”

姚桃扬了扬手中的书:“正是我们学林的雕版刻印社出品。曹寅因为《楝亭诗抄》已经被验明了正身,就是那位任江宁织造的康熙伴读。而筠石二弟即是曹荃,也没有讹错,那么‘松斋大兄’必是康熙年间人无疑。”

“是啊,康熙年间的松斋在《石头记》上留了批语,那么这部巨作岂能是曹寅逝去之后的‘孙子曹雪芹’所作?”苏生立感到是个笑话,忍不住哈哈笑出了声。

姚桃乘胜追击,快速在头脑中将资料“过电影”,又发现一条:“作者在《红楼梦》中多次抒发‘末世’之叹,这‘末世’到底怎么解释?我们不妨先看事实:自康熙之后,天下平定,百业复兴,国力逐步增强,直至乾隆朝,史称‘康乾盛世’。若按照胡适考证曹雪芹是乾隆时人,将盛世说成末世,既不是事实也不合情理。其实翻看历史资料就有佐证:《顺治实录》载,在‘崇祯帝碑’上有多处‘末世’字样。如‘崇祯帝之所以失天下者,厥咎有在非末世亡国之君可同年而语也’、‘凡末世亡国之君覆车之辙,崇祯帝并无一蹈马,乃身殉宗社’。上述文字表明,明末,才是‘末世’!”

修子娟感觉自己所说是证据不足,认可江安澜的说法后,迅速换了个话头:“我在


本文编辑:佚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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